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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章 換她安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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邀月回雲山之後,發現師父並不在屋中,也免了師父東問西問,那一兩銀子並沒買得多少油鹽,將東西放好,正打算生火做飯,突然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無名的火在四處亂串,游遍她的各處血脈!

自她飛升上卿以來,身體內的血液並沒有像今日這般翻騰,自己這是怎麽了?她能感覺到血液的膨脹,仿佛要奪體而出,那種感覺,她甚是不喜。

她用師父先前教過的靜心之術,讓自己的變的平靜,在輕然施法控制住自己的血脈,讓其不再四處穿梭。

可是無論她怎樣施法,都無法壓制住那種龐然之力,直到她滿頭大汗,受不住那種力量之時暈了過去!

楚辭的法力日漸提升,本想去雲山深處散散心,想著日後如何能好好的治管天下,如何讓皇兄不再繼續誤入歧途,回歸正道,畢竟身為天之驕子是不能為了一己之利傷害其他人,不惜任何代價,成為了這樣的人他又怎能放心將天下交給他,那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!

待他散了心返回之時,卻發現桃林之內並沒有邀月的身形,以往的這個時辰她不是應在此處練習法術嗎?就算下了山也該回來了?也許在屋中做什麽事吧!

讓他沒想到的是此番回去一切事物皆已改變,是以無法挽回的局面!

正值十二月,有些陰冷,他本想帶她去一處溫熱之地修習,不曾想,卻突然瞧見倒在地上的那一抹身形!他一把將她抱在懷中,著急的寒道:“邀月,邀月,醒醒!”喊了兩聲,她依然沒有醒來,用自己的手搭上她的脈搏,才感覺到了她體內的那股熱血之力,才發現了不對勁!

那種無形似有形的力量在她的體內四處游走,據他所知,這應該是中了毒魔,魔族毒藥之最,沒想到自己不過放她下山去買些油鹽,才不過幾個時辰的光景,她就已經中了如此深的毒魔!

他知道此毒無藥可解,無色無味,或許一陣清香,一陣靜寧,皆可中之頗深。

此毒潛伏在她的體內,或許一年,或許更久而發,一旦覆發,會使其走火入魔不說,更甚者會讓她灰飛煙滅!

這可是他唯一的徒兒,他不能讓她出事,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需要去打磨,需要有更好的光景!

她又是怎的中了此毒,且又是魔族之最,眼下可如何是好?

先前他聽師父提及過,中此毒之人,全身血液必然受侵,萬不能再貿然施法,要想救她,只有將她的血液統統換之,用仙族之血重印。此法會損失救她之人的八成法力,千百年之內,不得施法,不然會氣急攻心,使之全身無力,有害而無一利!

想到此法,他顧不得多想,更是不能再耽擱!

將她扶好坐在自己的對面,兩人手對手,停在半空,先將她的血液統統換之,就在他施法之時,他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魔氣,而且就在自己的身邊!

他忍下自己心中的好奇心,努力壓制自己,不要多想,否則自己也會深陷其中,不僅不能救她,自己也會散體而失!

好不容易散了她體內的魔血,想要用自己的仙族之血替她重印之時,無論楚辭怎樣用自己的法力輸註於她,都被盡數退了回來,仿佛她的體內有一層結界在阻擋著外來之力,奈何救她心切,他全然不顧,硬要破之!

過了一個時辰之久,終隨了他意,卻在此時,她的體內散發出一抹金色的光芒,也在頃刻間消失,而在她的手腕處出現了一朵血紅色的傷心花!然而他的功力已散盡到只剩下不到兩成!

突覺心間疼痛無比,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,可現下,他哪裏顧得自己?

他一臉的不可置信,不敢相信的望向她,而她還是那般淡然的睡著,沒有絲毫要醒之意,這個自己一手養大,一心愛護之人,在此刻卻是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在他的眼前!

自己一心附註她身,全然不顧自己,傾盡所有法力只為換她安然,沒曾想自己卻犯下了彌天大錯!

之前輸註法力之時,無意中識得她的意識,看到了她的心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,居然會是自己!原來她一直都在念著為師!

話說魔族不是全然殺了嗎?剛才自己看見了她手腕處的那朵傷心花,的確是魔族的象征,可她怎麽能是魔族之人?怎麽能?

此刻他的心中竟也了然,如今她的身份,她對自己的心思,此間自然是留她不得!楚辭將她抱起來回了她的房間,放在床上,細心的給她蓋好了被子。

這個自己唯一的徒兒,為了能陪自己一生,不惜踏上修仙之路,自己怎麽能知道了她的身份,而要殺了她呢?這樣對於她來說甚是不公!

罷了罷了,不讓其身份公諸於世即可,千百年不也過來了,不是嗎?

皇兄一心想要除掉整個魔族,若是讓他知道了去,怕是她的命已然不保,自己又知道了她的心意,此等心思又怎能將她留在自己身邊?

為了不讓皇兄知道她的身份,不讓世人知道她邀月對自己的師父有了那門心思,不然這世間還如何能夠安然?

他正想的出神,邀月即也醒來!

她努力的支撐自己的身體坐起來,她記得昏迷之前的所有癥狀,為何一下醒來感覺自己的全身無比輕松,就好似脫胎換骨了那般。

“師父,我這是怎麽了?”

楚辭看見她的那張臉,就想起來剛才在她的腦海中出現的那些畫面,有他們兩人一同吃飯的場景,一同畫畫、一同彈琴、一起下棋、一起練劍、一起禦劍,還有當初救她之時在空中抱著她的畫面,他只要一想到這些,就有些不知所措,卻又無法掩蓋自己內心的慌亂!

他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道:“沒事,就是你的仙力一下提升而已,畢竟身為上卿,法力自然更甚從前,只是你的體質有些受不住諸多法力而已!”

“啊,真的啊?師父,那也就是說現下我的法力變的更高了?”

“不錯,你的身體還有些虛弱,還不能大量的施法,待日後慢慢融合之時你自會體會那些奧妙之處。”

“謝謝師父!”

“好生休息吧!為師去做些吃食來。”說完一個轉身,臉上的表情轉換為痛苦之色,手扶住自己的心口,努力的不讓自己的血在邀月面前沖出來。

“嗯。”邀月還沈侵在喜悅之中,根本沒有發現師父的一些微妙變化!

出了房門,終於壓制不住他心口的湧動,一下又吐出幾口血,灑在那青石路上,沁入地下,直到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緩過來,他本想要施法快點拭去青石上的血跡,不讓邀月看見。

可是他卻看見自己的手心並沒有一絲亮光,青石上的血跡依然在,是了,自己的法力所剩無幾,又如何能拭去呢?

他一下苦笑了起來,慢慢地走到水井邊打水才沖掉了那一抹顏色!

到了夜晚,由於楚辭的血大多都給了邀月,法力也只剩下不到兩成,就連回去天宮,怕也有些困難,還要忍受心間的疼痛感!

幾百年了,他何時受過這等苦色?又何時為了一人,不做他想,忍受鉆心之痛?身為仙者,又似凡人之軀?

第二天一早,楚辭便喚來了斬妖劍,擡手就砍下了一株桃樹,不消片刻,那樹便應聲倒下,瞬間枯萎!

這些可都是當初他去天宮司命仙君贈予他的禮物,幾百年來,他甚是喜歡這等仙物,分外愛惜,可是今日,他卻親手砍了下去,只為趕走他的徒兒!

邀月是被這聲音給弄醒的,穿戴整齊之後才突然看見躺在地上的那一抹枯萎之色,還有那格外安靜的師父和斬妖劍。

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抹景色,雲裏霧裏的來到了師父的面前。

“師父,發生何事了?”

“跪下!”師父不僅沒有回答她,反而大聲呵斥道!

本是青石子鋪的路,跪下之後咯的膝蓋生疼,可師父又分外生氣,她只能強忍著疼痛,未有一語,師父叫她跪下,她便跪下,此番也定有他的道理,一百年了,師父從未如此生過大氣,今日又為哪般?

“你可知做錯了什麽?”言語間盡是冷漠之氣。

“徒兒不知!”

“斬妖劍本是仙家法器,為何到了你的手中卻變得如此不堪?”

“斬妖劍?它怎麽會?”

“難道會是為師親手砍了自己的心愛之物嗎?你可知這些也是仙家之物?砍了它猶如打了仙族的臉面!”

“對不起,師父,我不知道它怎的會砍了桃樹?”

“罷了,它即是你的法器,許是聽了你的召喚才會如此作為!今日為師就逐你下山去吧,永遠不得再回雲山,亦或是仙族!”他故意做出一副冷漠的態度,明面上是為了仙族的臉面,實則就是為了趕走她!

“師父,為什麽?徒兒做錯了什麽?你要丟下我?”

“身為上卿,為師原以為你會同為師一樣以天下人為重,更是不會濫用職權,沒想到,才不過短短一日,你就用自己那無上的法力來破壞為師對你的信任!”

“我沒有,師父,徒兒怎麽會?難道師父你還不了解徒兒的為人嗎?”她只要想著日後沒有師父的陪伴,她的心就格外的緊,緊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,而淚水也抑制不住的一滴一滴的往下流。

“不必多說,下山去吧,或許你本就不該呆在雲山,守在為師身旁,列位仙班,從此以後,本天師再也沒有徒弟,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,楚辭於你再無任何瓜葛!”說完師父將斬妖劍收回自己的袖中,決絕離去!

她趕緊摞動雙膝,拉著楚辭的衣袖,傷心的哀求道:“不,師父,邀月求你了不要趕我走,我錯了,我馬上就去天宮給司命仙君磕頭賠罪,好不好?求求你了師父。”

她原本以為師父不會如此決絕,肯定只是嚇嚇她而已,不會真的趕她走,沒想到,自己的一番哀求換來的卻是師父的一臉冷漠,憤然的擡手,讓他的衣袖從邀月的手中掙脫出來,大步離去!

不會的,師父一直都待她極好,今日又怎的會真的趕她走呢?也許師父正在氣頭上,等他氣消了,自然就不會如此了,一定是這樣的。

在她的心中,師父一向不為一切事物而動怒,況且她並沒有喚斬妖劍砍了它們,又何來犯錯一說,師父定是為了她的一些行為而要趕走她,不可能會如此冷漠!

這中間一定有許多誤會,師父這樣的人又怎的會舍得陪伴在他身邊幾百年的徒兒離開呢?

她不知道,師父今日的一番作為,只是為了換她安然,不受皇兄的摧殘,世人的唾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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